我对张先生的看法，我感到他是我国生殖生物学的领军人物，他为我国生殖生物学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我与张先生接触并不多，最早由我校汪堃仁先生带我去见张先生，他给我印象很深的是，第一次见面听到他与我的老师谈论他最近做的一个小工作――研究文昌鱼的哈氏窝，它有内分泌的机能，很可能是脊椎动物的垂体，是进化过程的最早器官。这个问题他们谈论了很多，当时使我很受启发，也决定了我以后做工作时怎么样用进化的观点、用唯物辨证的观点来研究生物功能，这是非常重要的。

一个人的成长，往往是接触导师的一些观点、看法或者朋友的一些观点和看法，对一个人一生的影响非常大。我是做细胞生物学研究的，对生殖生物学的接触非常少，但有三个先生我接触的比较多：一个是薛社普教授。那时他在我们学校讲课，后来又做棉酚研究，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在美国的教授，谈起是否可以把棉酚做一做，（但是他是做癌症工作的教授，）我说可以做一做对于细胞周期的影响。所以大约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一篇论文，在Cancer Research上发表，引起一些对细胞周期研究者的兴趣。第二位是张明觉先生，他是研究精子获能、试管婴儿的创始人，他应汪先生邀请到我校作报告。第三位就是张致一先生，他从发育的角度进行研究。我有幸当了实验室的几届学术委员会委员，我感到这几年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我对生殖生物学的兴趣，比对细胞生物学的兴趣更大，因为它关系到国计民生。当然细胞生物学与生殖生物学是分不开的，可以用细胞生物学的方法来研究生殖生物学，还是很重要的手段。我们回想这三年来诺贝尔奖获得者，一个是细胞周期方面的，是从海胆、海星，一直到蛙类（Xenopus）到人类，证明高度相似，还是从低等生物中发现了细胞周期受控于cdc 2和Cyclin，这样从89年以后逐渐形成了细胞周期的概念，后来在细胞周期方面获奖；第二个奖是细胞凋亡。也是从低等的线虫一直研究到人类，在线虫中发现了cdc-3和cdc-4两个因子，后来在高等动物中发现相应的控制机制；第三个获奖成果是蛋白水解酶ubiquatin功能的发现。过去只注意蛋白质的合成而不注意蛋白质降解在生命过程中的重要性，实际上蛋白质不降解，留在细胞中就成为垃圾而影响细胞的生存。精子变态过程中其核蛋白需要从组蛋白转变为鱼精蛋白，ubiquatin参与了这一过程。这些工作都是从进化角度研究的，说明这种方法是非常重要的。

我的体会是一个领军人物，他的思想对我们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张先生从进化、发育角度研究生殖生物学。这么多年来，我在实验室中向很多先生学到了很多东西，对我的工作都很有启示。所以我在之后的工作中，都有这方面的研究。张先生不仅是爱国学者，而且在学术方面非常具有远见卓识的思想，所以使我们今天能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这么多年来，实验室的水平越来越高，而且引进了一批年轻人。今天我们在这里怀念张先生对晚辈的影响。 （根据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