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0月,金秋季节的一天,张致一教授在他的办公室突发心脏病,永远离开他的工作岗位,至今已有24个年头。在纪念张致一教授诞辰100周年之际,本人回顾了他的部分事迹,简单的就分两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以改革和务实精神,为我国科学事业发展做出了贡献。
张致一教授于1957年自美国返回祖国,当时他遇上的正是一个百事待兴的年代。开始时他在中国科学院青岛海洋研究所工作。大约三年以后,因为工作的需要与童第周教授同时调到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工作。他在中国动物所成立了内分泌学研究室并担任了研究室主任。在此期间,他又精心地筹办了北京市内分泌学讲座,在北大生物系亲自讲授有关内分泌学的课程,为那个年代发展我国内分泌学的教学和科研工作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在1982年期间,他担任了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和生物学部代主任,有机会了解到当时国内研究机构在经费分配方面、在实验室的设备条件方面和在研究团队的力量方面,如果与欧美国家来比较的话,是有一定差别的。为此,他通过参加科学院院部的各类工作会议,多次提出建议。提了建议以后,在1985年9月,院领导在会议讨论决策之下,批准中国科学院成立17个研究开放实验室。动物研究所生殖生物学开放实验室就是其中之一,由张致一教授担任实验室主任和学术委员会主任。由此以后,他兢兢业业地为了实现将该实验室办成一个向国内外开放的国际性的生殖生物学研究中心而努力,并坚持这个思想。当时我们大家的思想比较封闭,觉得到国际上去竞争是一件办不到的事请。 但是他就想到了这一点,他看得很远。
当时在80年代初,我国经济技术很薄弱。(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个情况,要买仪器没钱)。为了要实现他的愿望,他遇到的困难很多。他高瞻远瞩、毫不犹豫地抓紧时机与国际的友好机构沟通,这些机构就有美国洛氏基金人口委员会、世界卫生组织和英国的Rochester基金委员会。他就跟他们联系(他靠他自己与这些单位联系,因为当时国家是不太允许这样做的),并在接受了国际支援的资金以后,马上开展课题合作,购买先进的实验室仪器并派遣研究人员到国外去培训,为建成一个国际性的生殖生物学研究中心打好基础。
三年以后,1988年原科学院的生命科学技术局组织专家评审团到开放实验室进行评议。评议的结果称实验室已经形成了一个高水平的研究团队。当时张致一教授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并不停步。他知道要实现他的愿望,还是要继续开拓实验室对国内外开放的广度。所以1989年,当时正是全国掀起改革开放高潮的时候,张致一教授慎重考虑以后接受了国家计划委员会的提案。这个提案的要求就是要把中科院动物所的生殖室建成一个国家级的生殖生物学重点实验室。而且要由专家学者通过考察、认证、评议的步骤,在1993年完成改建。实验室的名字就改成计划生育生殖生物学国家实验室。当时大家还考虑把计划生育几个字放在名字里好像不太合适,但是张致一教授觉得我们的实验室就应该做有关这方面的研究工作。所以最后就定下了现在的名字。
张致一教授虽然没有看到这个实验室宣布成立的那一天,但是在讨论和酝酿阶段,他精心设计、出谋划策,与各个机关共同合作,发挥了合作无间的精神。当时改建的过程其实可以借助国际的力量,但是张先生考虑到这样也不是很合适,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能力来创造。所以到1993年年底实验室改造完成的那天,张先生虽然已经去世,但是可以认为现在的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生殖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是依附在张先生胸怀大局、坚持改革、为实现办成一个国际性的生殖生物学研究中心的愿望下建设而成的。
第二个方面就是他对于培养研究人才的贡献。
张先生坚信发展我国科技事业,关键问题之一是要依靠一批科技人才,共同努力。所以他尊重人才、抓紧时机,有序的实现培养人才的计划。他不仅为本研究室培养了一批研究骨干,他也关心和培养兄弟研究单位和产业单位的骨干力量。
他采取的具体措施归纳如下:
第一,根据工作需要派送人员去研究单位学习先进技术。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首先,就是派出人员去上海细胞所学习培养技术。还有派送相关人员去大学里进修和学习新的课程。当时已经有了分子生物学这一学科。他就派出相关人员去北大学习。同时引进国内外的研究人员 到实验室里来传授技术和介绍领域进展。这个方面他做了很多工作。比如当时洛氏基金会人口部主任Dr. Segel、张明觉教授等都是他想办法请来的;
第二,有序地派遣研究人员到国外研究单位从事1-3年的工作;他希望我们能够在国外实验室扎扎实实地学习一整套的东西,回来以后,才能在我们实验室发挥作用;
第三,是我印象最深的。他还亲自帮助研究人员提高书写英语论文的能力。他已经很忙了,但是他还在深夜、在清晨挤出时间来逐字逐句地修改论文。他不仅自己修改,还让原作者自己再修改,直至达到内容正确和修辞方面都完美。能做到这方面,是很不容易的。大家都知道在解放初期,很多人没有机会学到英语,他还开班次,教大家怎么学好英语。因为他知道,要建成一个国际性的实验室,不能用英语交流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第四个方面,他还亲自带领研究人员并鼓励研究人员经常到有关生产基地,如畜牧场、各类养殖场、军马场、制药厂等各个单位去学习生殖生物学的基础知识和有关技术。 我们在和下面的技术人员在工作的过程中,我们的科研人员也能够得到提高。
所以,张先生不仅有甘当人梯的精神,他在实践过程中,在尊重、信任、平等交流的方式来提高和发挥研究人员的工作能力和积极性。
最后我想讲几句话。张致一教授作为我国生殖生物学奠基人之一,他的一生以宽阔的国际视野和现代化理念实现理论联系实际的科学发展梦想。这一梦想致力于我们彰显时代所提出的努力创新、改革的科学理论,并实现转化过程来推动带给人民生活不断改善的梦想。
如今我们的研究室在原有的基础上已经成为从事多种学科的研究团队。我们同时又在改革创新与转型的热潮中。今天我们来纪念张致一先生诞辰100周年。我深信这一团队必将以更大的决心和信心来为实现造福人民,并成为具有更大影响力的国际性的开放实验室而努力。
谢谢大家!